【二】

　　原来叶开是真的好几天没吃东西了。

　　整盘包子吃完以后还是很饿的样子，那双空灵的眼睛从空盘转向他的时候，傅红雪可以清楚看到，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，亮晶晶的眼光一闪一闪的，期待的眼波一点也不掩饰地朝他漫过来，他完全招架不住。

　　轻咳几声，傅红雪把店小二叫来，照着叶开平常爱吃的几样菜轮着都点了一样过来，最后还点了两碗白饭。期间叶开完全没插嘴，只是静静听着他叫菜，越听越是惊讶、也越是开心，终于问出口：「你到底是谁！为什么点的都是我喜欢的菜？」

　　傅红雪闻言苦笑，想着我俩都在一起多久了，当然知道你爱吃的菜。他却并未回答叶开，反问：「你究竟是几天没吃饭了？」

　　叶开知道傅红雪是刻意转移话题。但他也没打算追问，伸伸懒腰随意回答：「不知道耶，有一餐没一餐的。银两不够只得如此。」

　　「银两不够？你的金叶子呢？」

　　叶开瞪了他一眼，没好气说道：「金叶子？你当我是叶开啊？我是三毛！哪有那么多钱可以挥霍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傅红雪扶额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想了想，还是提出他最在意的问题：「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？」

　　叶开又瞪了他一眼。

　　傅红雪光这一天就收齐了好几年份的瞪视。好在叶开虽然瞪他，但总算是有问必答。

　　「天生的。」

　　……虽然收到的答案不见得靠谱。

　　傅红雪又一次扶额。

　　傅红雪替叶开疗伤之时，早已仔细看过。叶开脸上罩着的是易容面具，作工异常精美，戴上去完全看不出叶开原有面貌。连接脖子之处特别轻薄，除非近距离检视否则无法察觉与肌肤之间的接缝。

　　易容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，但究竟是要掩谁的耳目？

　　傅红雪瞄了叶开一眼，虽然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询问，但照叶开现下这情况，就算知道也不会乖乖回答吧。或许从开始他就作错了。他不该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知道叶开真实身分。失去记忆的叶开，却恰巧碰上个知道他身分的人，而且还是在易容的情况下知道的，恐怕叶开不会轻易相信他。

　　他从没想过叶开会把他当陌生人看待。这个认知让傅红雪无比烦心。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叶开才好。

　　在确信叶开没死之时他无法压抑心中狂喜，却也痛恨那些令叶开受伤甚至失去记忆的人。他只想要好好照料叶开，再也不离开了！当然那些伤害叶开的人，他一个也不会放过！只是叶开忘记了，把所有一切都忘了，包括傅红雪这个人的存在。他应该要用什么样的身分，去珍惜叶开呢？

　　傅红雪叹了口气，无法理出个想法。只是暗自决定，吃完饭就把人拖回中原，其他的等找到那个庸医再考虑。

　　傅红雪的想法没错。

　　现在的叶开不会轻易相信他，不管叶开知不知道自己就是叶开。

　　所以吃饱喝足后，叶开就跑了，活像只吃白食的野猫。

　　傅红雪又一次扶额。

　　他很是恼怒。

　　叶开居然会从他身边逃离。

　　或许叶开已不是从前的叶开，但他依旧还是那个傅红雪。

　　※

　　「喂！太不公平了！你有内力我没内力！」

　　叶开才刚通过山海关，往关外没走几里路，就被追上来的傅红雪给点住了。

　　傅红雪眯着眼睛瞧叶开。

　　他不再扶额了。

　　他说：「喂！三毛！你为什么非要往关外去？」

　　叶开哦了一声，点点头，很是满意的样子，「我要去关外找一个人。」

　　「找谁？」

　　「……不告诉你。」

　　于是叶开看着面前的人脸又黑掉了，得意得很。

　　「那你呢？不回中原找叶开吗？」叶开小心翼翼问道：「我听说，一个月前叶开就死了。那你不就算是未亡人了吗？」

　　噗的一声，傅红雪给叶开忐忑的表情跟话语给逗笑了，「我不回中原了。」

　　「哦哦！那、」叶开眨着一双期待的眼睛，「那你要陪我去关外找人吗？」

　　「我也没有要去关外。」

　　「喔……」

　　此时傅红雪似乎能看到一双猫耳失望的垂了下来。如果叶开是只野猫的话。

　　「你也别太失望。我会陪着你的。」

　　傅红雪拍了拍叶开肩膀，说道：「我打算把你绑去中原。」

　　于是，傅红雪成功看到叶开整张脸黑下来，非常满意的点点头。

　　【待续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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